剪纸:新年好 唐钢 丁 昕 作

过年了。过年了。

那是童年的呐喊。会伸出手掌,点数每一个日子,离过年还有多少距离。那时候的岁月,好像伸出十个手指就可以摆数得清。

时光一天一天的流逝。但是,“年”——怎么总是不来?

年终于来了。大年三十一早,就和妹妹穿上妈妈新做的蓝布衣裳,手拉手招摇着去逛商店。一人一身,一模一样的,是一块布料裁出的两件。那蓝,明亮的耀在童年的岁月里。以至于多少年以后,仍然对棉布的东西情有独钟。今天的妹妹,可能早已不记得这些了。她的记忆里,应该停留着她记忆中“年”的样子。

还有啊,这年呀,它是有味道的。

真的。我的年,是有味道的。我喜欢的味道。曾经那么、那么地喜欢过那样的味道。

是街头的鞭炮遍撒一地红屑后,那余韵袅袅的烟火味道;是水果糖剥开后化在嘴里的清甜味道和奶糖缠绕舌尖香腻甜润的味道;是家中餐桌上平日少见的佳肴散发的味道;还有父亲煮熟后盛在盆里,放在凉房的猪肉、猪肘子的味道……

我总会被那样的味道牵引。一次次趁大人们不备,钻进小凉房里去。伸出手去拽猪肘子里的瘦肉,满足自己饕餮的欲望。

往往是,等到春节后的初五左右,父亲拿出这些大块的猪肉时,瘦肉已所剩无己。父亲也不骂,就把这些肉切成薄片,装进盘子,撒上葱花、酱油这些调料,上锅再蒸。满屋子的肉香味道……

那时候,几个孩子也会团团围坐在小方桌旁,等着父亲把煮熟的肉切好,端上桌,我们蘸上酱油一扫而光。这些镜头,温暖而快乐。

有些事,是看碟片时的倒带。仿佛时光的倒流。不必去想,不必去回忆,就在那里,挥之不去,招之却也——不来。

又是一年过年季。

时光一天一天的消逝,而这“年”啊——总是那么匆匆。

而属于我的,当年的过年的味道,早已随着光阴,淡化掉了许多。

临近年关,周围的人们,忙着洒扫庭除,忙着给自己和家人、孩子采买新衣。穿新衣,过大年,又想起我当年的新衣。年,好像就是给孩子们过的。

女儿年幼时,会在过年的时候跟在我旁边说,妈妈,过年给我买多多的烟花啊,过年我要放焰火。烟花是女儿童年时过年的味道吗?

时光流逝。女儿高二时,临近过年,有一天晚上忽然从学校打来电话问我,妈妈,咱家准备年货了吗?

准备年货?准备什么年货?

女儿幽幽地说,同学的家长都在准备年货呢。随后幽幽又跟了一句,真怀念小时候你和爸爸过年时夜晚做酱牛肉的日子。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些年每逢过年,白天在单位忙完工作,下班再挤时间冲进超市集中采买东西,夜晚酱煮牛肉准备年货,厨房里洋溢着煮肉的香味。那些生活的细节,我们没放在心上的事,却成为女儿脑海中温暖的回忆。

有多久了?越到过年越繁忙,白天干不完的工作晚上接着干,忙到连准备年货的时间和精力都没有了。

岁月轮回。女儿记忆里的年货,其实就是我童年记忆中过年的味道!虽然属于我的当年过年的味道已经渐行渐远了,但年毕竟还是来了,年的味道是遮挡不住的。

过年了。过年了。 (中国二冶集团 张静娟)